第(1/3)页 生活阅历方面,其实李钦载并不如普通的庄户。 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年代,能平安顺利长大的庄户都不容易。 不但要辛苦耕种,还要打猎,挖野菜,将各种能吃的东西都收集囤积起来,随时准备应对天灾。 雪灾,涝灾,旱灾,蝗灾,各种灾难层出不穷,任何一个灾年没应付过去,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。 在这方面,李钦载的经历远不如庄户,灾年时期的危机感也远不如他们。 李钦载以为灾年给庄户们发粮食就是赈济,其实庄户们想要的并不是粮食,而是灾年里有一条除了种地之外的生路,哪怕地里颗粒无收,他们还能凭借一身力气为婆娘孩子挣来粮食,喂饱全家。 这不仅是自尊心,更是对未来的一种忧患意识。 每逢灾年便向主家伸手要赈济,久而久之,真成奴隶了。 靠出卖劳力挣粮食,哪一代都能堂堂正正做人,走出去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。 李钦载明白了庄户们的想法,深为钦佩,于是再也不提“赈济”俩字了。 金乡县主来到庄子后,似乎没打算走了。 每天跟崔婕腻在一起,俩女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,但金乡对李钦载的态度仍然客气中带着冷淡,显然骗光她爹的钱这事儿过不去了。 其实要想缓和与她的关系也容易,把骗的钱还回去便是了。 但李钦载根本不考虑。 靠本事骗来的钱,凭啥还回去?关系僵冷就僵冷,我既不打算娶她,也不打算睡她,关系好与坏重要吗? 每天除了给学子们上课,便是视察庄户们挖渠工程。 这是一项对后代千秋都有益的工程,李钦载很认真地对待它。 挖渠不是挖开一条沟,过程并不简单,挖开沟后还要不停地夯土,将沟里的土夯实,然后抹上湿泥,再铺一层干土继续夯。 工地上热火朝天,三五个汉子精赤着上身,合力抬起一根粗壮的原木使劲往地上砸,工地上处处都是人形打桩机,个个都是电动小马达。 李钦载蹲在沟渠边,看着庄户们给沟里抹湿泥,眉头越来越皱。 “啥原理?抹上湿泥再铺干土,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?” 一名蹲在旁边的庄户笑道:“五少郎是富贵郎君,您不懂,湿泥抹上之后晒干,再用干土铺上夯实了,最后还要抹上一层湿泥晒干,才能保证沟渠过水时不会渗进土里,不然引来的水没等到地头,全都进土了。” 说话的庄户姓魏,就是那位仍在百济征剿余孽的老魏的儿子。 相比老魏的老不正经,小魏……看模样也正经不到哪里去。 别的庄户都在卖力打桩,小魏却偷懒蹲在一边跟他聊天,这态度至少得扣他二两粮食。 “从渭水到咱们庄子的地头,要接好几条主渠过来,照这样一寸地一寸地的夯土,要夯到猴年马月去?”李钦载对工期很不满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