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刚醒来的惶恐散去,女人恢复几分理智,发现哪里都不对劲。最大的不对劲不是宝贵药材用在自己这个废人身上,也不是身边病床躺着陌生人,而是医队对自己的称呼。 她居然喊自己为女君? 发现这个破绽,更多破绽呼之欲出。 营帐内的伤患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残疾居多,瞧着像是庶民而非兵士。即便是军中兵士,这种程度的伤残也早早被清理掉了。救回一个残废的成本远远高于杀死残废。 她在军中也待了有两三年了。 自然清楚这里头的残酷。 营帐内为何会躺着这么多残疾庶民? 她了解的那些驻兵军士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。她不敢打听,便只能将疑惑憋心中。 除非—— “贼子真被击退了?” 医队委婉道:“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。若败者即为贼寇……贼寇确实被击退了。” 女子:“……” 她猝然睁大了眼睛。 因为使者施展狠毒的缓兵之计,先刻意鼓动驱逐难民,引发大规模踩踏,又命令投石车破坏城内建筑,这些都给沈棠带来极大困扰。一天清算下来,庶人伤亡远超预期。 “那个死太监抓到了没有?” 不当众凌迟都不足以平复她怒火。 奈何此人跑得快,派出的斥候一无所获。 “谁手快杀的?” 就在沈棠咬牙切齿的时候,外头传来消息说使者尸体被找到了。拿无辜平民当挡箭牌实在恶心。沈棠打仗多年,还没这么厌恶一个人,厌恶程度甚至超过了当年的黄烈。 “额,从武气残留来看,是主公杀的。” “……我杀的?” 沈棠怒火戛然而止。 又问:“我什么时候杀的他?” 沈棠一把拽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,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满是尸斑的尸体,脑袋状态凄惨,除了扑鼻尸臭还有点焦臭。她仔细回想三秒,隐约想起路上是顺手杀了个拦路的。 她不确定问:“真的是他?” “找人认过,那阉宦那日确实穿着这一身,为验明正身还查了他下边儿,是他。” 沈棠揣着袖子,皱眉瞥了一眼尸体。 “怎么找到人的?” 斥候将战场掘地三尺都没找到人。 顾德道:“统一焚尸的时候。” 打仗会造成大量尸体。 尸体不处理好容易引发疫病。 其他军阀文明些会找个地方挖坑埋了,野蛮些的直接往河里抛尸喂鱼,让河中生物帮忙处理尸体,再野蛮一些将尸体丢水里涮干净,开膛破腹处理一下,制成人脯当做军粮充饥。他的主公,手段最为残酷狠辣,直接将尸体集中焚烧——这点也是最受外界诟病的,拦下不少有识之士前来投奔。顾德也有心劝谏,却被告知康国十几年都这么干。 得,这还劝什么? 康国班底十几年没劝动,自己能有啥用? 转念一想,这或许跟北地野蛮风气有关。 只要是敌人就得尸骨无存! 在这个贫农一身破衣裳都能典当几枚铜钱的年代,再破的衣服也有价值,俭朴持家的军阀自然不会允许尸体穿着衣裳被抛尸被埋被送进焚场。负责处理这些尸体的兵士扒衣服,扒着扒着发现其中有一具尸体很是特殊。 下边儿有切割后的丑陋伤痕。 【咋还是个阉人?】 有人凑上来好奇瞧了眼:【阉人?阉人就阉人,那点儿东西烧起来也没多少油。】 【这身体瞧着倒是挺好的。】 瞧瞧,这健硕有力的胳膊腿,自己肚子上的肌肉都没这个阉人摸着清晰!真嫉妒! 二人对话凑巧被人听到。 于是手忙脚乱将尸体从火中抢了出来。 验明正身,立马给沈棠送来了。 第(2/3)页